本篇內(nèi)容為虛構(gòu)故事,如有雷同實(shí)屬巧合。
1
有人在跟蹤我。
這不是我的幻覺,也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癥,而是我真真正正感受到的,有人正在后面跟著我。
這條巷子陰暗且潮濕,路燈時不時就會一閃一閃的,卻是我回家的必經(jīng)之路。
我身為一個普通到極致的女孩,孤身一人在大城市里打拼,總是有很多的不如意的地方,比如說,我的住處。
噠噠噠——
他越靠越近了,其實(shí)早在上一個轉(zhuǎn)角的時候,我就已經(jīng)看到了他的一個影子,只是不敢確定。
現(xiàn)在,我已經(jīng)十分確定,確實(shí)有人在后面跟著我。
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刻意地放輕腳步,放緩步子,就是為了不被我發(fā)現(xiàn)。
我的心臟在胸腔中狂跳,不明白我這么一個普通到27歲還沒對象的北漂姑娘,有誰會跟著我。
答案不用質(zhì)疑,肯定不是什么好人。
我開始在心里盤算,口袋里還有多少錢。
現(xiàn)在大家都是移動支付,說實(shí)話我口袋里一分錢都沒有,手機(jī)上還有兩千塊錢,那是我留著下個月的房租和生活費(fèi)。
待會兒要不要拿出來?
極度的恐懼和懊惱開始縈繞在我的心頭,我為什么要找這么晚上經(jīng)常加班到這么晚的工作?如果今天斗膽和老板抱怨工作太多,會不會被開除?
很顯然,我沒有太多的選擇。
后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,我的心已經(jīng)提到了嗓子眼。
突然我想到了一個問題,如果這個人他不是圖財呢?
隨著他的靠近,我嗅到了一股很濃重的酒味,他喝醉了。
沒準(zhǔn)兒他也是這條巷子后面的租客,只是今天心情不好喝醉了呢?
我開始心中抱有僥幸,我知道自己不該這么想,應(yīng)該趕緊想辦法脫險,不過我向來就是一個崇拜僥幸的人,不然也不會抱著可笑的幻想在這個城市呆了這么多年。
就在我已經(jīng)準(zhǔn)備放松警惕的時候,突然有一雙有力的臂膀從后面牢牢地抱住了我,在這一瞬間,酒精的濃度也達(dá)到了最大,嗆得我差點(diǎn)喘不上氣來。
我的身體一瞬間僵硬,不敢移動半分,就那樣楞在原地,像一只待宰的羔羊,等待著身后男人的下一步動作。
仿佛在這一刻,除了心臟,我的身體一切都停止了。
直到那個男人在我耳邊傳來一聲似有似無的嘆息。
“瑤瑤?!?/p>
林瑤,也就是我,瑤瑤是我的小名。
遠(yuǎn)在我的家鄉(xiāng)千里之外的大城市,竟然有人能叫的上我的小名,這種事怎么聽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。
不過我身體的僵硬沒有絲毫緩解,因?yàn)槲覞u漸回憶起了,除了我的家人,還有一個人知道我的小名。
那就是我的初戀男友,顧云城。
我們是大學(xué)在一起的,整整四年,后來畢業(yè)我選擇了留在大城市,他回了他的家鄉(xiāng)云城。
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回來找我,畢竟我們之間已經(jīng)過去三年了,這三年我在大城市日夜兼職,根本早就想不起來這位初戀男友了。
“什么事?”
我冷漠地開口,將心中的警惕卸了下來,至少他不是什么壞人。
我不想再給他留下絲毫幻想的余地,當(dāng)初分手的時候,他是很不舍的,他想我和他一起回云城,但我也有自己的夢想要實(shí)現(xiàn)。
“道不同不相為謀,亦各從其志也?!边@大概是我這輩子說過最富有哲學(xué)氣息的一句分手結(jié)語。
我們算是和平分手,在他家鄉(xiāng)那個地方,這個年紀(jì)應(yīng)該早就結(jié)婚生子了才是。
我等待著他的回答,雖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著什么,但就是想聽聽,這個酒后喝醉的人會對我說些什么。
可他沒有回答,回應(yīng)我的是他歪頭倒地的聲音。
我猛得回頭拉住他,沒讓他的頭沉重地磕在地上,這是每個良心還未泯滅的人都會做的事,對吧?
“顧云城!顧云城!你醒醒!別躺在這兒!”
我拼命地?fù)u著他的身子,希望他能自己站起來,不是因?yàn)閾?dān)心他出什么事,而是我今天已經(jīng)上了一天的班,還加班到深夜,真的沒有力氣再把他抬回去。
如果他執(zhí)意要睡在這,那我最仁至義盡的做法也就是幫他打個110。
本來都已經(jīng)這樣想好了,可猶豫再三,還是沒能狠得下心,將他帶回了我的出租屋。
此時此刻我真想抽自己兩個大嘴巴,把他帶回來干什么,累死累活的不說,難不成還想和他再續(xù)前緣?你是要在大城市里為夢想打拼的人,不是那種可以回到一個小地方安心相夫教子的人,既然如此,就不要再耽誤別人了!
我睡不著,在床上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,一想到我的初戀男友躺在地板上,與我距離不過幾米,心里就一陣煩躁。
不是我故意要和他共處一室,實(shí)在是我這出租屋總共就這么大點(diǎn)地方。
半夜,我聽見地上傳來嘻嘻索索的聲音,他應(yīng)該是酒醒了。
我閉上眼睛假裝睡覺,就聽到他走進(jìn)了衛(wèi)生間,把水龍頭開到最小,洗了把臉。
還知道我在大城市生活不容易,知道給我省水,總算是沒白和他走過一遭。
但他之后的做法卻讓我再一次地全身僵硬。
他坐到了我的床邊。
我閉著眼睛,看不到他在干什么,但感受到一道強(qiáng)烈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,這讓我極度不安。
“別裝了,你的睫毛都在抖?!?/p>
顧云城輕輕地開口,讓我心中又是一緊。
難道就這樣睜眼?睜眼之后又該說什么呢?我們之間又還有什么未盡的話嗎?
我的心里一團(tuán)糟,還沒睜開眼睛,他就又開口了。
“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來打擾你的生活?!?/p>
你的確是打擾了我的生活。
我在心里這樣說,今晚他的跟蹤的的確確是嚇了我一大跳,又折騰了兩個小時才把他從街上抬回來,現(xiàn)在也不知道幾點(diǎn)了,明早上班肯定不在狀態(tài),又要被老板批了。
“林瑤,你現(xiàn)在……有男朋友嗎?”
他小心翼翼地開口,語氣中略有猶豫,似乎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出這樣的話。
而我閉著眼睛,也看不到他的表情,不過就算睜開眼也看不見,因?yàn)楝F(xiàn)在是晚上,沒有開燈到處都黑的很。
我有沒有男朋友?我這么忙怎么可能有男朋友?
不過我還是違心地“嗯”了一聲。
然后就是無盡的沉默,他還坐在我的床上,什么話都不說。
這也太煎熬了,我感覺我都快堅持不住了。
他就不能趕緊回自己地鋪上躺著,別再給我增添煩惱了嗎?或者知道了我有男朋友覺得不合適,就不能出去自己找個酒店???
“那你能不能……和他分手?”
這話說出來我差點(diǎn)笑了,人家有男朋友憑什么分手?就因?yàn)槟氵@個初戀男友回來了嗎?
但我不想和他說話,就在枕頭上搖了搖頭。
又是一陣沉默。
我終于忍不住了,他總是這樣,做事做人都是溫溫吞吞,我又是個急性子,真的整得人很崩潰!
“您能不能回去躺著,我真的要睡了,明天還要上班!我真的很累!”
顧云城似乎是終于意識到我的不耐煩,安分地躺了回去。
吵了他之后,我又有些該死的后悔。
他現(xiàn)在的狀態(tài)很像是一只落水的小狗,渾身濕噠噠的,可憐又可愛,如果我打開燈,說不定還能看到他眼眶中帶著淚花的深情。
2
一夜無眠,第二天,我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醒來,卻發(fā)現(xiàn)地上的顧云城已經(jīng)不見了,就連被褥都消失了。
難道昨夜是我加班加到精神錯亂?
“哎——”我長嘆了一口氣。
這大概就是一個人孤苦無依地在大城市打拼最大的敵人——孤獨(dú)。
突然,門鈴響了。
我心中有些緊張,這個月的房租不是已經(jīng)交了嗎?難道是樓下的吳大媽又找上來了?
我打開門,門外站著的卻是顧云城。
“你……你真的來了?”
原來昨夜不是我精神錯亂,不過也是,我沒喝酒,好端端的一個人怎么可能平白無故就瘋了?
顧云城臉上帶著溫煦的笑容,蓬松的短發(fā)在陽光下散發(fā)出烏黑亮麗的光澤,一如我們在大學(xué)校園初見的時候,那樣引人注意,攝人心魄。
“瑤瑤,我給你帶了早餐?!?/p>
他舉起手上的豆?jié){油條,那是我上學(xué)時最愛吃的早餐,不過只有學(xué)校食堂里才有這個味道,我們大一認(rèn)識,大二確認(rèn)關(guān)系,他就整整給我?guī)Я巳甑脑绮?,更何況,我們的大學(xué)離出租屋有整整一個小時的車程。
說實(shí)話,在這一刻,我真的有些感動了。
不是我沒看過電視劇或是言情小說,也不是沒聽過比這更動人的故事,而是我孤身一人在這個舉目無親的大城市里面闖蕩,整整五年,吃過多少苦,受過多少罪,只有我自己知道。
現(xiàn)在有人愿意給我端上一碗熱騰騰的早餐,想要替我遮風(fēng)擋雨,陪伴我走過接下來的人生,我有什么理由對著從天而降的喜事說不?
我沖上去從后面抱住他,喜極而泣,他似乎也被我的舉動驚到了,手中的豆?jié){都險些打翻。
“瑤瑤,這些年你辛苦了?!?/p>
他知道我的辛苦,知道我的不易,他向來都是最懂我的那一個。
我泣不成聲,他轉(zhuǎn)身輕柔地幫我擦去眼淚,溫柔地像是對待這世上最難得一見的珍寶。
在淚中,我沖他笑了一下:“云城,我太累了,要不然,我就跟你回去吧?!?/p>
3
這大概就是我最好的歸宿了吧。
坐在去云城的大巴上,我靠在靠背上閉目養(yǎng)神,耳機(jī)里放著我最喜歡的一首歌,身邊坐著整整八年對我癡心不改的顧云城。
我心里想,真好。
“瑤瑤,到了。”
顧云城輕輕推了我一把,我摘下耳機(jī),整開眼,一只大手便擋在了我的眼前。
“你一路上都閉著眼睛,現(xiàn)在是中午,正是陽光最刺眼的時候,稍微緩緩再下車?!?/p>
云城是個比較偏僻的地方,顧云城一家又住在云城的一個村子里,這里就是大巴的終點(diǎn)站,全車的人都要下車。
我點(diǎn)點(diǎn)頭,感受到顧云城細(xì)心地將手慢慢打開,讓陽光從指縫里緩緩泄出,心里暖暖的。
來接車的是顧云城的大姨和大姨夫,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(jīng)過世,多虧了他大姨和大姨夫?qū)⑺麚狃B(yǎng)長大,供他上學(xué),視如己出,他大姨只有一個兒子,偏偏還是個腦癱,平常連自理都困難。
養(yǎng)育之恩大過天,這也就是顧云城畢業(yè)后為什么偏要回到云城這個小地方。
“大姨,大姨夫,我把瑤瑤帶回來了!你們看!”
顧云城拉著我興奮地沖過去,喜悅之情差點(diǎn)沒從嘴角里溢出來。
大姨和大姨夫像是很久以前就知道我的存在,臉上掛著明媚的笑容,尤其是他大姨,一上來就激動地拉著我的手不放開,嘴里像是在自言自語,“真是個好姑娘,好姑娘。”
我被顧云城的大姨抓的手腕有些疼,想要讓她放開,可她卻怕我逃脫了似的,抓得更緊,直到顧云城發(fā)現(xiàn)了我的不對勁兒,才讓他大姨將我放開。
顧云城心疼地幫我揉著發(fā)紅的手腕,滿臉歉意,“我大姨在家里干農(nóng)活比較多,手勁大,是見了你太激動了,瑤瑤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。”
我當(dāng)然不會往心里去,既然能撫養(yǎng)別人的孩子到這么大,一定是心地善良的人,我不會怪她,何況若是我真的要和顧云城結(jié)婚,恐怕還得由他大姨替他母親喝下我的媳婦茶。
日子一晃就過去了半月,云城雖然是個小地方,但鄉(xiāng)土人情很純粹,每個人見了我都熱情地打招呼,像是我已經(jīng)和他們做了許多年鄰居一樣。
有時候我聽見村里人悄悄議論,說我真是個好姑娘,顧家不知道是供上了哪家廟里的神仙,家里出了個腦癱的孩子,卻得了個如花似玉八字又硬的媳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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