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一段時間,蘇柳發(fā)現(xiàn)男朋友喬靖遠有些不對勁兒。
每周日的固定約會已經(jīng)放了兩回鴿子,說好的在五一去周邊度假村玩兩天,也沒有了消息,好不容易一起吃個飯,他也總是心不在焉的。
靠,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“到手就不珍惜”了?
喬靖遠也太不靠譜了吧!
蘇柳心中翻騰著種種可能,同時安慰自己,說不定是工作太忙了。
兩人本來就是工作狂,一個外號是創(chuàng)業(yè)狗,一個戲稱為加班狗,為了工作,啥都可以放一邊。
也正因為這樣,年初喬靖遠才主動提出要空出時間陪伴對方,免得到時候都嫁給(娶了)工作,總得讓自己放松一下。
但最近是怎么啦?出什么事情了嗎?
蘇柳是一家外資企業(yè)的新媒體總監(jiān),喬靖遠曾經(jīng)是他的上司。
兩人在一起的消息正式對外工作后,按照公司的約定,喬靖遠離開了,攢了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,開了一家咨詢公司。因為當年在公司的積累,公司的開局還不錯,特別是對喬靖遠這樣的能人。
之前雖然高居副總之職,很多項目的運作依然受到公司制度的限制,把很多時間花在人際關(guān)系、流程上?,F(xiàn)在自己干,什么都不用顧及,只要能簽單、能賺錢,都可以接。
公司規(guī)模也因為這樣的方略,蒸蒸日上,人員規(guī)模一下子擴張了好幾倍。
公司同事敏敏曾經(jīng)語重心長地告誡蘇柳,“不要嫌我多嘴,喬總現(xiàn)在在外面混得風生水起,你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。什么事都等著他老哄著,得主動點,不然就會被別人摘桃了。”
蘇柳本來對此嗤之以鼻,可是當喬靖遠真的出現(xiàn)異常狀況時,她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沒有想象的那么淡定。這樣是正常的,但凡是真心愛一個人,豈會真的不在意對方換人。
這天,蘇柳在公司準備第二天開會的資料,突然接到從小到大閨蜜劉燦的電話。
“你最近都忙啥呢?”
蘇柳把電話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,手指繼續(xù)敲打鍵盤,“還能忙啥,工作唄?!?/p>
“我的小祖宗,你居然還忙著工作,就不怕你們家喬總被別人拐跑了?”劉燦在電話那頭心急火燎的。
蘇柳的心不由咯噔一下,嘴里卻繼續(xù)跟劉燦開著玩笑,“咋的啦?難道你幫我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?”
“我不是跟你開玩笑啊,我摸魚出來買下午茶,看到你們家喬靖遠跟一個大美女坐在咖啡廳里,這周都是第三回了,前兩回我都沒好意思告訴你……”
“或許……他們是在談業(yè)務(wù)上的事情?”蘇柳給出一個理由,像是在說服劉燦,更像是說服自己。
“要是看起來像談業(yè)務(wù),我犯得著多管閑事嗎?那女的眼神我可見多了,完全是一副崇拜,恨不得以身相許的表情。
“你要知道,大一點的老板注意形象,不敢明著亂來。小公司老板才最不靠譜的……好啦,我有電話進來,不跟你多說了,自己留點神!”
蘇柳再也無心工作,她的手緊緊抓著電話,骨節(jié)因用力而泛白,似乎只有這樣,才能抑制住自己立馬跑到金融街問個究竟的沖動。
不行,不能這樣,就算是真有其他人,也得喬靖遠親口告訴她,不應(yīng)該是其他任何人。
晚上七點半,蘇柳頭一次用上喬靖遠給她的門鑰匙,手里拎著在離喬靖遠家不遠處那個小超市里買的一些菜。
還好,屋子沒發(fā)現(xiàn)其他人,也沒有發(fā)現(xiàn)其他人留下的東西。蘇柳自嘲地笑了笑,自己這樣子多像小說里寫的那些怨婦,疑神疑鬼的。或許喬靖遠真的是很忙,劉燦看到的不過是崇拜他的一個客戶。
當年追她的時候,不也有很多貼上來的美女,可是喬靖遠就喜歡她,其他人都不要。
“靖遠,你今天幾點回來?我現(xiàn)在你家,買了點菜,你回來吃飯吧?”蘇柳撥通了喬靖遠的電話,用最溫柔的聲音發(fā)出邀請。
“???你在家啊?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一聲呢?”喬靖遠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奇怪,好似不歡迎蘇柳,“我今晚都不知道幾點回去,你一個人做飯吃多沒有意思,不如把菜放到冰箱里,明天晚上我來做!”
“你不是自己當老板嗎?提前幾個小時回家都不能做主?。俊碧K柳剛剛平復(fù)下來的不安之感又涌了出來。
“柳柳,我明天有個重要的單,今天是真不能回去。你千萬別做飯了,要不我點一個你最喜歡吃的壇子魚送到你家去?現(xiàn)在動身,回家就能吃上了。”
“行!點外賣的時候記得留我的電話,我怕堵在路上了。”蘇柳應(yīng)承下來,心里也有了個主意。
她把買的菜收拾進冰箱,拎著包走出喬靖遠家??墒?,她并沒有按照答應(yīng)喬靖遠說的,直接回家,而是坐在小區(qū)的一張長椅上。那里,透過樹蔭,正好可以看到喬靖遠下班回家的必經(jīng)之路。
大概半個小時,蘇柳電話響了,是個陌生的號碼,蘇柳按了接通鍵。
“是蘇小姐嗎?我是送外賣的,已經(jīng)到您家門口了,您在家嗎?”
“哦,我有點事,不方便出門,你直接放到門口吧,我一會出來拿?!?/p>
“行,如果您對我的服務(wù)滿意的話,千萬記得給我一個五星好評??!”
“這個沒問題?!碧K柳掛了電話,給喬靖遠發(fā)了個消息,“我到家,外賣也剛到!”
“那就好,今天真不好意思,明天……明天我向你賠罪!”
“沒關(guān)系的,你趕緊忙去吧,早點回家休息?!?/p>
屏幕上顯示“對方正在輸入”,但好半天之后,喬靖遠才發(fā)過來四個字,“好的,愛你!”
蘇柳面上一熱,她不知道自己的懷疑是不是錯了,更不知道在自己躲在這里,是為了等什么?跟喬靖遠算是走過了風風雨雨,為什么最近會有如此多的懷疑,真的是因為他成了老板了?
就在蘇柳猶豫該不該離開的時候,喬靖遠回來了,但,不是一個人。
那女子看起來很年輕,穿著當季的阿瑪尼套裝,合體的裁剪將身材的婀娜表現(xiàn)得一覽無遺。
兩人有說有笑的,先在公寓入口停了一會,看起來是在拍照,隨后走近了電梯間。
“看來是第一次登門?!碧K柳唇邊浮起一絲冷笑,冷笑過后是從頭到腳的冰冷。
原來一切都是真的,真的有了其他人,那人已經(jīng)被喬靖遠還帶到了家里,而自己這個不速之客差點成了絆腳石。
蘇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喬靖遠所在的小區(qū),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回到了家里。等她清醒過來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坐在臥室的懶人椅上,手里拿著一罐啤酒,腳下還擺著好多罐。也好,一醉解千愁,沒什么過不去的。
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,打破了屋子里的寂靜,蘇柳瞄了一眼,是喬靖遠。他居然打電話過來,又想玩什么把戲,繼續(xù)扮演劈著腿幫前任定外賣的好男友嗎?
“不,我給你這個機會!”蘇柳嘟囔著,按下拒接鍵,選擇了“很抱歉,我現(xiàn)在不方便接電話”的短信回復(fù),隨后關(guān)機。
第二天一早,暈暈沉沉地蘇柳聽到了客廳開門的聲音,沒多久,房門被打開,傳來喬靖遠的招呼聲,“柳柳,我打包了你最喜歡吃的茶點,快起來吃一點……”
聲音戛然而止,大概是被滿地的易拉罐嚇著了。
“柳柳,你碰什么事情了,喝這么多酒?!币恢粶嘏氖謹R在蘇柳的額頭上,“頭有點燙,柳柳,我們?nèi)メt(yī)院吧!”
蘇柳想著這只手在昨夜曾經(jīng)碰過別的女人,腹中頓時翻江倒海,一股不可壓制的力量由下往上沖涌。她一把推開喬靖遠,沖進洗手間,“哇哇”地吐了起來,直到把昨日吃的那點東西吐干凈,嘴里都是苦苦的黃膽水。
喬靖遠跟著蘇柳后面,幫她接了杯清水,手一直在背上輕拍,“柳柳,好些沒,你到底怎么啦?咱們快點去醫(yī)院?!?/p>
緩過來的蘇柳,回頭瞪著喬靖遠,“怎么啦?我倒要問問你怎么啦?覺得我們不合適就直接說,為什么要背著我找別人?”
“你瞎說什么,哪來的別人?!”
蘇柳咬牙切齒地問道:“沒有別人,那昨天下午在金融街跟你喝咖啡的人是誰,昨晚上你帶著回家的人又是誰?”
喬靖遠愣在那里,他嚴密的邏輯迅速推斷出蘇柳說的是誰,也猜到蘇柳腦瓜子里想的什么。他的確有事瞞著蘇柳,但是他真的不想讓蘇柳知道。眼前這個深愛的女人眼睛紅紅的,眼皮都是腫的,一看就是一夜沒睡,讓人心疼。
“唉,算了吧,既然到這份上,就告訴她吧!”喬靖遠做了個決定。
“對不起,柳柳,讓你擔心了。咱們?nèi)タ蛷d,我告訴你發(fā)生了什么事?!?/p>
喬靖遠扶著蘇柳來到客廳的餐桌旁,上面擺著他打包過來的流沙包和艇仔粥,還好,依然是熱的。
喬靖遠幫蘇柳倒了一杯熱水,又幫她盛了一晚艇仔粥。
“你現(xiàn)在胃里空空的,先喝點熱水,再喝點粥,這樣會舒服些。你放心,沒有其他人,一切都是誤會?!?/p>
一個月前,某天下班前夕,喬靖遠終于看完所有業(yè)務(wù)員的跟單報告,又把幾個大項目的進展捋了捋,準備歇會。
門口傳來輕輕的敲門聲。
“進來!”喬靖遠一轉(zhuǎn)身,就看到財務(wù)芳姐推開門,隨后又把門輕輕地帶上,面色凝重。
喬靖遠一下子知道了她為何而來。
“怎么?公司賬上又沒有錢了?最近沒有回款?”
芳姐搖了搖頭,“回了幾筆錢,金額不大,上個月你打過來那筆錢已經(jīng)見底了?!?/p>
停頓片刻,她又說了個更讓喬靖遠頭疼的消息,“還有,下周又要發(fā)工資了……”
喬靖遠的太陽穴生疼,他邊嘆氣邊揉了兩下,“行,我知道了,我來想辦法?!?/p>
這類對話在過去的一年已經(jīng)是第三次,第一次喬靖遠賣掉了股票和基金,第二次他找了幾個要好的朋友借了點,這次好像只剩下一條路——把房子抵押出去,弄點消費貸。
抵押貸款的手續(xù)喬靖遠早就打聽清楚,不算復(fù)雜,只是他一直不愿邁出這一步。
房子是安身立命之所,如果把房子都抵押出去,萬一創(chuàng)業(yè)失敗,他便什么都不剩,更何況他還跟蘇柳約定了年底登記。如果到時候連房子都沒了,他如何保證自己能給蘇柳幸福?
重重顧慮當中,喬靖遠又苦撐了一陣子,用僅有的回款給員工發(fā)了百分之八十的工資,并承諾會在月底補足,同時提前發(fā)放本月工資,加起來又是一大筆錢。
所以喬靖遠推開一切雜事,包括跟蘇柳的約會,每天拜訪三到四家客戶,談項目、推實施、催收款,累得前仰后合,但收效甚微。所以在財務(wù)第四次找他之前,喬靖遠聯(lián)系了本市最有名的一家金融公司。
“你看到的那個女的,是金融公司的客戶經(jīng)理,昨晚,她去家里拍些照片,抵押手續(xù)要用。”喬靖遠停了下來,看著對面的蘇柳。
“這一類公司的客戶經(jīng)理收入很高,所以打扮得很漂亮。”分析出蘇柳的疑點,喬靖遠又加了一句。
在他說話的十多分鐘里,蘇柳沒有出聲,她只是低著頭,用勺子攪拌著艇仔粥,好像是在降低粥的溫度,又從未有放入口中的想法——這樣的蘇柳讓喬靖遠心中有一種不祥之感。
果然,半分鐘后,蘇柳抬起了頭,目光中透出幾分堅決,“喬靖遠,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,我們都分手吧!”
“為什么?我說的是真的,我跟金融公司的合同都是昨天下午簽的。我這里有照片,不信你可以看看……”
蘇柳笑著搖了搖頭,“不用了,我們在一起這么多年,我很相信你,甚至超過相信我自己?!?/p>
“那你為什么還要跟我分手呢?”喬靖遠一把抓住蘇柳的手,緊緊地握著,生怕一松手,蘇柳就會跑掉。
“我信你,你信我嗎?”蘇柳冷笑著,面露絕望,“你信我的話,為什么要瞞著我?難道告訴我真相,我會因為你公司開不下去、房子抵押出去,就跟你分手嗎?”
喬靖遠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,“我……絕對沒有這樣想……”語氣中的不確定泄露了內(nèi)心最真實的想法。
蘇柳輕哼了一聲,乘機抽回了自己的手。
“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吧!在你心里,我可不就是那樣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女人?現(xiàn)在如你所愿,我就當這樣的女人,我要跟你分手?!闭f完,蘇柳閉上眼睛,本來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的淚水終于得到解放,從臉上滑落,像斷了線的珍珠。
喬靖遠趕緊走到蘇柳身旁,把她緊緊地攬進懷里,“不要,不要離開我,是我錯了,我不該瞞著你。可是你也要理解我,我是個男人,一個一心想保護你不受一點傷害的男人。我怎么能讓你跟著我一起為錢的事情發(fā)愁呢?”
蘇柳心一震,若有所悟。
昨晚看到喬靖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,她第一反應(yīng)是背叛。剛才喬靖遠說了那多,她第一反應(yīng)還是背叛。
雖然兩次背叛內(nèi)容不一樣,前者是背叛了二人之間的感情,后者背叛了她對他的感情。不論哪種,都讓她心碎。
可是她只顧著自己的心碎,從未站在喬靖遠的角度考慮過。
他曾經(jīng)是公司里最年輕、最出色的副總,據(jù)說是總經(jīng)理第一順位接班人。
他也曾經(jīng)是自己的上級、老師,工作上任何難題在他面前都不是事。
但是因為兩人要在一起,他離開了公司,而且被錢困住了,困得走投無路,得把房子抵押出去。
曾經(jīng)黑亮的頭發(fā),現(xiàn)在偶爾都能看到一絲銀光,創(chuàng)業(yè)小老板,真的不好當。
或許他只是想在自己的眼里,一直保留當初的意氣風發(fā)吧。如果是這樣,是不是可以原諒他?
蘇柳的神態(tài)落入喬靖遠的眼中,讓他看到了希望,決定乘勝追擊。
“柳柳,不告訴你的另外一個原因是我對我自己有信心,我有信心能渡過這個難關(guān)。按照我們約定的時間,讓你變成幸福的喬太太。既然結(jié)果是確定,我為什么要讓你徒增煩惱呢?”
“可是我有些積蓄……我可以幫你啊……”蘇柳的聲音有些艱難,又像是氣結(jié)。
“你看我像是一個用女人錢的嗎?我長得很白嗎?”喬靖遠故意裝出一副被侮辱的樣子,松開了緊緊抱著蘇柳的雙手。
“不是……我不是這個意思……”蘇柳擠出幾個字,不知道為何,有一種打落牙齒往肚子里吞的感覺。
“那你還跟不跟我分手?”喬靖遠揚起眉毛,目光中滿是質(zhì)疑和委屈。開始他是假裝生氣,可是想著自己一心保護蘇柳,卻被蘇柳狠心推開,從前如此,現(xiàn)在還是如此。
蘇柳知道,這個男人,生氣了!跟別的女人親密的人是他,這么大的事瞞著她的人是他,結(jié)果他居然生氣了!
蘇柳又好氣又好笑又心疼,只得端起桌上的艇仔粥,舀了一勺送到喬靖遠嘴邊。
“我錯了,我道歉,吃口粥好嗎?這可是你最喜歡的哦!”
喬靖遠把臉轉(zhuǎn)向一邊,“我不要吃,涼了,不好吃!”
“那我去熱一下?”蘇柳試探地問了一句,期待著肯定的答案,只是那個男人好似沒有聽見的似的,一直別著個臉。蘇柳只能用祈求的眼神望著他,期待著他的回頭。
忽然,手中的碗和勺子被奪到一旁,整個人被騰空抱起來,蘇柳感到一陣眩暈,有一種莫名惶恐,直到耳邊傳來喬靖遠的回答。
“不要粥,只要你!”
于是,在一陣呢喃和喘息中,蘇柳的心安定了下來,前所未有的安定。
評論列表
我對比過很多家,你們家的服務(wù)真的很不錯,很慶幸選擇你們幫忙挽回!
老師,可以咨詢下嗎?
如果發(fā)信息,對方就是不回復(fù),還不刪微信怎么挽回?
發(fā)了正能量的信息了 還是不回怎么辦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