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句子一看到,總是自帶bgm。
就比如——
讓我們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,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。
△ 動力火車《當(dāng)》
在哪里,在哪里見過你。
△ 鄧麗君《甜蜜蜜》
那只是一場游戲一場夢,雖然你影子還出現(xiàn)我眼里,在我的歌聲中早已沒有你。
△ 王杰《一場游戲一場夢》
當(dāng)一首歌被傳唱幾十年。
就不再是它本身。
歌曲入心、入世,隱隱呼應(yīng)著我們的生活軌跡和心事,不知不覺中成為了時代心態(tài)史的一部分。
同樣有一首歌。
時常響起。
但唱的人、聽的人、曲中人,已經(jīng)無從辨別——
《大約在冬季》
又是自帶BGM的片名。
馬思純、霍建華主演。
全都是32年前一個巨響的回音——
他,為當(dāng)時的女朋友寫了一首歌,傳遍整個華人世界,經(jīng)久不息。
情到最濃處的句子是:
輕輕的我將離開你,請將眼角的淚拭去。漫漫長夜里,未來日子里,親愛的你別為我哭泣 。
當(dāng)然我們都知道了。
他,就是齊秦。
她,就是王祖賢。
但《大約在冬季》,又何止是他和她的故事。
1987,冬季到臺北來看雪
歌與戲的融合,源起于一個17歲的少女。
人在鹽都自貢,愛做白日夢,偶像是齊秦。
當(dāng)?shù)弥枷褚呀?jīng)三十歲的時候,她趴在課桌上大哭了一場——30歲這個數(shù)字,對花季少女來說如同人生的末日,它怎么能發(fā)生在偶像身上?
那些寂寞聽歌的夜晚,到底是把癡心付給了誰?
這個少女長大,做了DJ,但從不把齊秦的歌分享出去。
再后來,這個少女成為作家,涉足影視圈,終于打開塵封的心扉,任性又鄭重地向偶像發(fā)起邀約。
當(dāng)然我們都知道了。
從前的那個小迷妹,就是今天《大約在冬季》的編劇饒雪漫。
致敬?
追星?
不如說是老歌回放時的黯然神傷:
如果沒有人可以挽回時間的狂流,我們該怎么自處。
說清楚,就要從齊秦說起。
同為臺灣歌壇的頂級浪子,王杰的命題是“破碎”,而齊秦的則是“錯過”。
《大約在冬季》收錄于齊秦1987年發(fā)行的專輯《冬雨》中。
朗朗上口的旋律,深情卻易懂的歌詞,出街即紅。
為什么要叮囑“別為我哭泣”?
齊秦接受采訪時說:
當(dāng)時我有一個女朋友,她是演員,常年在香港拍戲,我在臺灣做歌手,聚少離多是常有的事。
他看著她在午睡,心中有股說不出的不舍,用15分鐘創(chuàng)作出了這首歌。
她是大眾的女神。
也是齊秦靈感的繆斯。
△ 早年,兩人的合影讓人心生感嘆,多么漂亮,閃閃發(fā)光
兩人的情史很長,八卦也很多。
Sir無意重復(fù),更想說的是,八卦與歌、與戲宿命般的暗合。
1987年,兩人結(jié)識于齊秦的電影處女作《芳草碧連天》,王祖賢19歲,出演女一號。
戲里,演的是相互錯過的故事。
主題歌《花祭》唱:
你是不是不愿意留下來陪我,你是不是春天一過,就要走開。
戲外,也并沒有一見鐘情。
而更像拿到了《傲慢與偏見》的劇本。
王祖賢嫌齊秦矮,齊秦則覺得這個女明星傲慢。
打破僵局,是齊秦借著酒醉的一句“吻我”。
王祖賢上綜藝,講起這段,仍是難掩心動:
你知道 love的那種感覺
后來呢,全華人圈都知道,金童玉女分分合合。
齊秦在自傳中這樣寫道:
有人說,愛上你曾經(jīng)討厭的人,最是無法自拔。我和王祖賢之間,談的就是這種戀愛。
齊秦也習(xí)慣了“寫歌對話”的模式。
熱戀了,他寫“這是我的愛情宣言,我要告訴全世界”。
分手了,舍不得,他寫“不讓我的眼淚陪我過夜,不讓你的唇留著余味”。
1996年,暫別影壇三年的王祖賢復(fù)出,兼復(fù)合。
助陣齊秦的新歌《懸崖》。
MV中,王祖賢光著腳奔跑5公里,跑到腳底和腳趾磨破,卻只是風(fēng)淡云輕說一句:“只要齊秦的唱片賣得好,一切都值得?!?/p>
我不管愛落向何處 我只求今生今世共度天已荒 海已枯 心留一片土
然而,兩人最終并未定格交集,天各一方。
重新再看《大約在冬季》這首歌,大概更加心有戚戚焉。
它在說:
在命運(yùn)的不可控面前,所有的承諾,都只能是“大約”。
但為什么又是在冬季呢?
大概是從臺北到香港,冬季是最名不副實(shí)的一個季節(jié)。
春季我們相遇,夏季我們熱戀,秋季等待豐收,冬季我們相約。
但冬季,不一定真的到來……
冬季到臺北來等一個約定的人。
可能比一場雪更難遇見。
敏感、多愁的饒雪漫,將這首歌的宿命,寫成了另一個故事。
1991,她來聽演唱會
那一年冬天,在齊秦北京演唱會的門外,坐著安然(馬思純 飾),在京讀書的川妹子,北師大高材生。
今天來聽他的演唱會,可是沒有票。
齊嘯(霍建華 飾),臺灣攝影師,在北京開了一家影樓。
今天也來聽演唱會,因?yàn)榕笥阉s,正好多出一張。
從此,他們相識。
性格奔放的她,在演唱會上扯掉圍巾,跳上椅子為偶像尖叫。
這樣的兩個人,遇到是緣分,繼續(xù)也是磨難。
畢竟,遵循自己的生活軌跡,是最容易的。
他們聽著《大約在冬季》。
也走進(jìn)了《大約在冬季》的安排——離別與等待。
安然總在等。
初識齊嘯,她眼巴巴地等一封他寄來的信。
再次相遇,她在影樓等齊嘯拍攝完,眼神中透著好奇和熱烈。
而齊嘯總在離開。
因?yàn)橐疹櫨貌〉母赣H,他不得不暫停在北京的事業(yè),回到臺北。
齊嘯是每次,給兩人的感情按下暫停鍵的那個人。
在北京和臺北兩地間,兜兜轉(zhuǎn)轉(zhuǎn)。
就像有一句臺詞說的,“離別是常態(tài),相聚是奢華”。
車站前,人流如織中兩人相隔對望,中間隔著一個指示牌。
即停即走。
餐廳里,分別的話還沒說出口,墻上的字畫已經(jīng)有離別意味。
一期一會。
也像極了他倆的愛情,“君問歸期未有期”。
一個可以來,但總身不由己要走;
一個不能想走就走,便只能留在原地等待。
90年代,漂洋過海來看你,除了要花費(fèi)半年的積蓄,更要有強(qiáng)大的心力。
其中的無奈難以言說。
這不就是許多異地戀的結(jié)局——
他(她)的人生,你無法參與。
只能相望。
多年后再相遇。
兩人位置互換,安然站在舞臺上,成了眾星捧月的那個,而齊嘯則成了站在臺下仰望的人。
再給一次機(jī)會。
還會再錯過一次嗎?
無需輕下結(jié)論。
Sir只想提醒,在《大約在冬季》歌里沒料到的一些事:
那時候我們以為只是地理的距離。
但有時候,兩個城市,是汪洋大海上的兩葉扁舟。
你不知道它們會被時代的大潮推向哪里。
每一次等待。
等來的都是比上次更大的差距。
那么下一次,還會出現(xiàn)在未來嗎?
2019,約在冬季
歌曲《大約在冬季》唱的是期待和承諾。
電影卻調(diào)換視角,表面講齊嘯與安然的故事,實(shí)則在講安然這個人物,在時代中的成長與蛻變。
故事駛向結(jié)局之時,一份時代記憶也就此被封存、收藏。
有意思的是,她的成長歷程,通過在洛杉磯的女兒小念(文淇 飾),穿針引線地向觀眾呈現(xiàn)。
這也讓故事有了一種對時代“破案”的氛圍。
90年代的愛情,更慢。
安然和齊嘯的戀愛日常:
看電影,壓馬路,逛唱片店,等一封不知何時寄到的信。
他們的感情是熾烈的,但表達(dá)是含蓄的,總在度量、拿捏。
又因?yàn)槁驗(yàn)橛星楦性跁r間上的累積。
每一次接到信的那一刻,也更加熾烈。
新一代人,戀愛的方式已經(jīng)完全不同。
小念總是主動去爭取,她叫齊一天“我的男神”,帶他逛北京,分別后她會偷偷流眼淚,反過頭去,就有主見地決定去一趟臺北,和齊一天坐同一班飛機(jī)。
節(jié)奏快了,態(tài)度鮮明了。
速度,會影響幸福感嗎?
這也是我們總念叨的從前慢、過去好。
因?yàn)槲覀儺?dāng)下有焦慮,有不滿。
于是把紓解的寄托放到了那個我們從未承受過的過去。
但就像圍城,有人想出來,有人想進(jìn)去。
你未必真的知道,在“慢”當(dāng)中,可能潛藏著多少無奈,多少錯過。
當(dāng)年人,應(yīng)該懂吧。
據(jù)說,齊秦看過電影后最喜歡有一場戲。
你估計(jì)不會猜到,是齊嘯送安然回宿舍時,說了一句:
“上去吧,我看著你上去?!?/p>
安然獨(dú)自上樓,齊嘯望著她的背影。
饒雪漫:其實(shí)他覺得這種愛情也是非常的濃烈、美好的。他第一次看完片子出來,就跟我說,很希望這個片子能讓年輕人去感受一下,當(dāng)年的戀愛是怎樣的。
對于齊秦來說,停一步,很重要,是給自己充分感受戀愛情緒的機(jī)會。
而電影。
或許也暗指著齊秦的“停一步,錯一生”。
就像電影也讓安然同樣隱居北美。
甚至,宿管阿姨調(diào)侃安然,說了一句:
“齊秦給你打電話,王祖賢知道不?”
片中還有一幕,安然從陽明山上光腳跑下來,實(shí)力cos王祖賢在《懸崖》MV中奔跑的剪影。
對于齊秦,王祖賢是刻骨銘心,忘不掉的。
對于看客,他們的過往不止是八卦,還藏著對完美幻滅的唏噓。
對于觀眾,安然和齊嘯是進(jìn)行時,還企圖向未來要一個結(jié)果。
1987,1991,2019。
時間留給我們的是否只有悔恨?
《大約在冬季》說的是,在已經(jīng)知道結(jié)局的情況下,如何與錯過共度余生——
無論是一個人,一個機(jī)會,還是一段情。
錯過,不一定就是錯了。
它也許讓我們更真實(shí)、清晰地感受到,當(dāng)冬季到來,自己會比想象中的要堅(jiān)強(qiáng)。
那時。
多年心事會化作什么呢?
大概不會是“好久不見”。
一句“下雪了呢”。
說不定會更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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評論列表
情感方面有問題,真的是要找專業(yè)的咨詢機(jī)構(gòu)
被拉黑了,還有希望么?
老師,可以咨詢下嗎?